第1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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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韫轻轻一笑, 转头继续阅览, 偶尔动用手中的朱砂笔, 划圆某个名字或是叉掉某个名字,这簿子就好比生死簿。待处理完了,他搁笔,拽了下灯下的小铃铛,值夜宦官很快就端着盥洗的工具进来,伺候两人洗漱。 “今夜把香换成安神香吧。”檀韫洗了脸, 吩咐一声。 “是。”火者问,“世子爷的被子拿哪床?” 世子爷随意地瞥来一眼, 檀韫却感觉出些什么,说:“不必拿第二床了,再拿个枕头来就是了。” 火者应声,待檀韫洗漱完毕,便退下去,很快拿了只素面菊枕来摆在金丝楠木床上,和檀韫的那只一模一样。 两个火者端了洗脚盆放在榻前,各自放了药包,见檀韫挥手,就行礼退下去了。 檀韫走到榻边坐下,脱了棠木屐,将脚放入盆中,轻轻呼了口气。傅濯枝在他身边落座,他便偏头枕上傅濯枝的肩膀。 傅濯枝低头,见那张唇瓣可爱地抿了一下,说:“腰疼。” 他伸手从后搂住檀韫的腰,试了几个位置,说:“是疼还是酸?” “酸吧,不太舒服。”檀韫闭上眼睛,享受世子爷生疏的按摩。 “今儿站久了或是坐久了。”傅濯枝说,“明儿让御医来给你扎几针。” “才不要。” “又不疼。” “那也不要。” 傅濯枝笑了笑,说:“京城有家药铺子专门做膏药的,我明儿出去找他家做一副膏子拿给你试试。” 檀韫挑剔地说:“贴了药膏,人都臭烘烘的。” “夜里贴了再洗个澡,不就又香喷喷的了,谁嫌你这个?”傅濯枝捏他的下巴,哄着说,“我会让大夫尽量把味儿做淡些的,你乖乖的。” 檀韫不说话了,枕在傅濯枝肩头,很是舒服。迷迷糊糊间,水不那么烫了,他抬起脚,被傅濯枝低头,伸手握住了。 “!”檀韫倒吸一口气,一下就坐正了,不可置信地盯着傅濯枝。 傅濯枝没有看他,拿帕子替他擦干脚,然后拿起那只小罐子打开,剜了膏子点在白皙的脚背,脚踝。他怕痒,圆润的脚趾逐渐紧扣起来,直到膏子点在脚心的时候,终于忍耐不住,使劲要抽离。 傅濯枝握紧他的脚踝,不许他跑,头也不抬地说:“坐好。” “……”檀韫攥紧了榻上的绒垫,感觉那只手将膏子抹开,涂抹至各处。 傅濯枝抬头的时候,檀韫已经俯身侧趴在榻上,把脸埋进了靠枕里,只露出一只红彤彤的耳朵。他笑了笑,握住檀韫右脚的那只手往上一抬,低头亲在白皙的脚背上。 握在手中的腿颤了一下,傅濯枝稍顿,顺着脚背一边往上亲,手也一边推着纯白的裤脚往上,最后在小腿侧轻轻咬了一口。 他抬眼,看见檀韫转头看过来,眼睛湿答答的。 “怎么了?”傅濯枝关心地问。 檀韫:“……” 这个混账。 他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对傅濯枝露出依赖的目光。傅濯枝抿了抿唇,终于松开他的脚,上前来把他抱起来,往床上去。 火者进屋挑灯端盆,目不斜视地出了房间。 门轻轻关上,檀韫和傅濯枝滚入同一张锦被之下,脑袋挨在一起。檀韫把头枕在傅濯枝肩上,说:“我这里的床没有你府上的宽大,待我明日叫人换一床来。” “换什么,这样就挺好。”傅濯枝说。 檀韫笑着,“世子爷这么大一只,怕委屈了你。大一些,睡得也舒服呀。” “床越小,咱俩贴得越紧。”傅濯枝说。 檀韫小声反驳,“不是因为床,是因为我们想贴紧,否则哪怕肉贴着肉,也只觉得冷而已。” “嗯,是这个道理。”傅濯枝伸手替檀韫拉了拉肩背后的锦被,收手时落在了他的脸上,借着床帐外的一盏夜灯细细地打量着他,很轻地抚摸他的脸,耳朵和鬓发。 檀韫也看着傅濯枝,眼珠像雪水凝结出的珠子,漂亮得惊心动魄。 傅濯枝无法克制,凑近亲他的嘴,唇珠碰着唇珠,摩挲,轻啄,舔/舐,直至干干的唇逐渐被洇湿。 檀韫将嘴张开一条缝,想要呼吸似的,他看着傅濯枝,心口跳动着,傅濯枝也看着他,心口跳动着。他突然笑了笑,而后傅濯枝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,伸手握住他的脖子,很轻地圈着,接着,吻狂风暴雨地砸下来,将他打得晕头转向。 他们是头一次这样吻着彼此,不太熟练的,野兽般本能的躁动着,拼命地纠缠对方,试图将对方拆吞入腹。 檀韫听见了自己的声音,也听见了傅濯枝的呼吸,他们都失控。他抱住了傅濯枝的脖子,傅濯枝像山一样压着他,他几乎不能呼吸,滚烫的吻落在嘴角,下巴,脖颈,像烙印一样一路落到心口,烫得他浑身发抖。 “我爱你……” 傅濯枝在他的心口呢喃,仿佛要把这三个字灌进他的心脏,像烙印一样,除非剜掉这颗心,否则永远无法遗忘。 檀韫没有说话,手按在傅濯枝的脑后,用蜷缩颤抖的指尖回应他。 被温热的指尖毫无隔阂地握住腰时,檀韫吸了口气,终于有些怯了,他喊着鹤宵。埋在他颈窝的傅濯枝“嗯”了一声,仰头看他,“怎么了?” 檀韫对上他微红的眼睛,不愿说“不要”,便说:“我有些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