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
苍厘顺水推舟:“自然不会。我那张记作空白好了。” 屠一茉月眼斜挑,懒懒笑道:“你倒是会卖人情。圣灵子买吗?” 苍厘见牧真呆呆的,正犹豫要不要踩他一脚,耳边已传来他冷冷质问:【你什么意思。】 苍厘瞥眼打量篱墙上的绿花红草:【说好要给你的大礼呢。】 【我不要!】牧真当即炸毛。 【都说过要收了,现在客气什么。】苍厘随口顺毛。 牧真眼神坚决:“司衡,我……” 屠一茉好像觉得他想太久了:“不必多说,就这样吧。” 牧真:?! 屠一茉懒得再与人纠缠:“下一场试炼在南甸。既你们提早交了,我便提早告诉你们。” 转身进了院子,容不得多留半步。 牧真近乎呆滞般看人消失在花木之间,陡然失声:“你怎么!你不用这样!” 苍厘轻轻一笑,暗示他收声:“那你倒是说点什么啊,发什么呆呢。” 牧真怔了怔,转而传声道:【我在想,你在邙山最后说的那番话,似是要帮人保密。方才确实也将水云庄诸事隐去不提。但万一司衡问起缘由,又不能说谎。我还想着如何体面一些交代事情经过,你偏说那结论是我们合作所出,万一司衡之后查起……】 【你再想想她的态度呢。】苍厘不欲在此立闲桩,抬脚往外走。 牧真两步跟上:【就是因为她的态度也很奇怪。好像知道整件事缘由,又好像不知道。】 苍厘一锤定音:【对于考官,没有似是而非的选项。我猜他们早都知道了,故意挑着这事演我们呢。石头不重要,对于整件事前因后果的探察与处理对待的方式,才是考核的关键。】 牧真大惊:【那他们乱伦之事……】 苍厘一脚跨过一丛吊云紫蕊:【你还想着这个啊?无所谓,不重要。】 【有所谓啊!】牧真坚持。 苍厘一顿:【怎么你又要替天行道吗?】 【我不是……】牧真脚没收住,哐叽撞在苍厘背上。 苍厘稳住身形,没被当场扑倒:【你放心,我刚刚的态度表达得已经很明确了。整件事我们查清楚了,但如何向上汇报,需有舍有得。择大去小,归散为整,专注于他们想听的经验教训。这就够了。】 牧真闻言一愣:【啊?】 他乍听这一席话尚在回味,方才将人搂作一团的手臂也就忘了松开。 苍厘几下将他小臂拍开,继续往前走:【你还在意的乱伦之事,就是要舍去不提的,明白了吗?】 牧真讪讪揉着胳臂:【那洛庄主行凶之事?】 苍厘叹气:【他已经得到报应了。况且凶案发生五年,难道是上面查不明白吗?是有人不想明白。】 牧真:【……】 苍厘放缓步子,回过身去看着牧真的眼睛,一面闲庭信步纡徐倒行:【我知道按照你的态度,是一定要将此事巨细无遗秉明上报的。毕竟你在下面的时候也没表态。将他们干的事揭个底掉也符合你的行事作风。只不过这回算你行行好勉强收下的礼物,只能委屈你不要回头再找大师姐另外唠叨一番了。】 牧真给人这么瞧着,态度逐然认真起来:【我才不会做这种事。我知道洛庄主才是整件事中最可怜的那一个,错的都是赵秀业那个畜牲。罪因不在洛庄主,恶果却结在他这里。我只是在想,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。我们不该再将他丢给洛久棠的。或许他能找到新的活法,比如给其他丧命的斗霞人再做点什么。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吧。】 【……】苍厘听着,不自觉露了丝微笑,【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。既然你这么想,那你便去与司衡说吧。】 牧真却道:【罢了,这是你送我的礼物。我收了。他们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,来日方长,以后我再想想办法。】 苍厘发现,牧真或许不是不懂,他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。他想得更多更远,尤其关注个体的情感发展而非事件本身的导向。他才是明白“人和”真谛的人。 【但是你也不能交白卷!】牧真又忍不住抱怨。 苍厘垂了眼道:【放心吧,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。】 牧真将信将疑。 第85章 郎君喝药了 两人一起用过晚饭。回房歇息前,苍厘约道:“明早一起做功课吧。查查丹洲的大致情况,再盘盘可能的考题。” 牧真面露迟疑:“现在还早,为何要等明天。” “因为我累了。”苍厘似笑非笑,一扇门遮开牧真的脸。 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就收到了齐逍传讯——柱子找到了。能磨蹭到现在已是他耐心的极限,再晚一刻都等不了了。 总之不管牧真信没信,苍厘进屋取出寄春铃,叮铃铃将自己摇进了万古塔。 “你好速度。”他真心实意称赞齐逍。 “我昨天就回来了。一晚上没睡打算把南甸逛一圈,不愁找不到。才逛了半圈就碰到你画的柱子了。”齐逍老实交代。 苍厘点头,想再过一日第二场试炼又要来了。原定第十天一早交结果的同时,公布下一个试炼点。使者须自行前去该甸面见甸主,领取题目。 虽然他这连轴转了一路,急需昏厥半日回血,但时间不等人,一切都衔接得恰到好处,实在让他没法回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