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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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 老妖怪猛地吸一口气,就是刺鼻的异香,他不得不点了迎香穴,暂闭一切。 薛老夫人上前:“我的儿,这是昨日与你说的道长。” 北棠微微仰首,丫鬟就上前给她擦拭脸颊。 “娘亲……” “哎唷,我在呢。” 薛老夫人只能欠身走到床榻一边,留下月星招呼三人。 里头也不知在说什么密语,斐守岁只得看到两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,至于内容他一概不知。 传音与谢义山:“打算如何?” “找个十足的借口,让我们能留宿薛宅。” “借口?” 昏暗的宅子,外头忽有一阵狂风尖叫着打在窗子上。 天越来越暗了,怕是要落秋雨。 斐守岁感知着四周,又道:“谢兄且告知于我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 “好说。就是这北棠娘子有病,加上我又懂些风水,一说二道的自然能以假乱真,不过……”谢义山咽了咽,“薛宅是真的有些邪祟在。” “谢兄指的莫非是异香?” “这是其一。适才斐兄在侧院说过有异香,那会子我未闻到,而刚刚一进屋子糜烂的香臭味就涌上来了。好似是将死之人的味道,亦或者是这屋子有人与死尸接触过,”谢义山解释一通,拂尘一甩,“其二是薛宅的位置,很诡异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。” 斐守岁笑回:“既如此,还需我和小孩做些什么?” 谢家伯茶沉默良久,刻意强调:“小娃娃只要装出高深的样子就行,等我骗了薛老夫人,再做打算。” “好。” 话落,薛老夫人在里头大声。 “道长,我家儿媳身子不适只能我来开口了。” “无妨。” 谢义山已坐在丫鬟伺候好的座椅上,等着薛老夫人。 “是春末的时候病了一次,之后断断续续地没好。前些日子刚能下地走动,却被阿珍那厮吓得又病了,吃了好些药不见好,这才觉得是有邪祟。” 谢伯茶抿一口茶,装模作样地捻须:“阿珍姑娘的事情我早有耳闻,老夫人能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地与贫道说?” “这……” 帘帐里又没了动静。 斐守岁看到是薛老夫人在给北棠擦脸,动作轻巧好似是珍贵的瓷娃娃捧在手中。要不是陆观道时不时捏他的手背,这白盈盈的纱帐,就要给斐守岁看昏了去。 小孩靠在怀中,开口蔫蔫的。 “有奇怪的味道。” “嗯。” 陆观道想了想:“是在棺材铺前闻到过。” 斐守岁忆起梧桐镇的亓官家二姑娘,那被他点化前腐烂的尸身。 “我知道。”语气淡然。 “为什么这儿也有这种味道?” 谢义山笑着插了一句:“有鬼咯。” “噫!” 小孩子缩了缩,拽住老妖怪的衣襟。里头的薛老夫人咳了几声,站在外面伺候的月星授意,给谢义山倒茶的时候道出一段话来。 姑娘家低眉顺眼地边伺候边说:“四月前,杨柳还是绿的时候,少夫人在家办了一次赏花会。” “月星!” “是,是……” 也不知触了薛老夫人什么霉头,月星只好言简意赅。 “赏花会后,我与阿珍一同打扫院子,可阿珍她却嚷嚷着要去院子里找夫人看海棠花。她去了没过多久,我便在院子里听到她的尖叫。跑过去找她时,她手里拿着一只大红色的海棠绣花鞋,坐在地上哆嗦,说什么看到少夫人死了。就在侧院那棵海棠树下,她坐在青阶上,抱着我的腿,说着一个少夫人埋了另一个少夫人……”月星的手颤个不停,连声音都有些不对劲,“我以为她是看迷糊了,因为那时候少夫人正同我一块找她。少夫人就站在我身后呢……” 话了,斐守岁看向帘帐内的主人公。 北棠娘子脸色还是白得如墙,一旁的薛老夫人却不怎么好看,好像是被人掀开了一张家丑,老脸都煞红一片。 薛老夫人啐了口:“姑娘家家嘴里不避讳,说死不死的,就是她看错了!害得我儿媳为她生病。” 谢家伯茶与斐径缘相视。 “老夫人,”伯茶叹道,“既如月星姑娘所言,侧院就那一棵海棠树,别无其他花草,埋人又需动土,来者岂能不知。” “道长说得正是。那日我亲自去看了侧院,也吩咐人挖过。院子里的土分明很干净,连只虫都没有。” 斐守岁想起侧院海棠树下的泥土,原来是之前翻过,才有一块青苔都长得与旁边的不一样。 薛老夫人又说:“也是那天后,阿珍就疯了,逢人便说我儿媳死了又生。而我的好儿媳被她气得一病不起,到现在都还青着脸……” 谢义山听罢,停了好一会,才吊足了胃口缓缓道:“侧院就是有折腰海棠的那处?” “是。” 伯茶早准备好这一茬,他要开始胡诌了。 “老夫人有所不知,大宅院又兼侧院本就不应该种什么树,这样不利通风。宅院的墙这般高,怨念出不去,那些个鬼怪就养在屋子里不走了。” “这!如何是好啊……” “想是侧院本不常走人?” “道长说的对,侧院平日不常用,至多是送菜的老农搬菜篮子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