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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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躯壳最好不要是活物,与自身身形最接近的就好,”说完,谢义山从衣襟里掏出一只瓷瓶,揭了贴满符纸的手臂,给自己上药。 池钗花停了些许,直到谢义山合上药瓶,她才开口。 “哪里去寻呢?” “纸偶!”谢义山吃痛着伤口,冷汗在他额头上反着朝阳的光,“隔壁屋子有你模样的纸偶,去看看。” 女儿家点点头,嘴里念叨着纸偶什么纸偶,她走到屋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,一双眼睛露出疑惑交织不可思议。 “为何这儿会有我样子的纸偶?” 谢义山一愣,绑扎的手停在那里,不过片刻又很利索地系上一个活结。 “你问屋子的主人家。” 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城外有家棺材铺,里头住着的老头做的纸偶是活灵活现。一般有钱的丧事人家,会特意请黑牙做些纸偶纸房子,为的是走的人体面。黑牙曾经在池家做过活计,池钗花自是见过他的手艺。 女儿家的目光落在黑牙身上。 黑牙咽了咽,神色低垂,池钗花便继续这般看他。眼神太赤.裸了,逼着黑牙说出真话来。 “小姐,我、我也是昨夜。就是昨夜!”黑牙手一指,指向谢义山,磕碰着说,“就是他告诉我说什么你身边的婢子要我做一个纸偶,还得是你的样子,我才做的。” 黑牙还从袖子里掏出那日的碎银:“喏,你看看这是定金。” “哈哈哈!”谢义山包扎好手臂,抬眸笑道,“昨夜的那个是我,但另外的纸偶我可不知晓了。” 池钗花听得一愣一愣,她看了眼碎银,转身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,一用力推开隔壁屋的门。 似有东西倾倒之声,哗啦啦洒了一地。 黑牙猛地跪坐在地上。 “完了……” 谢义山瞥一眼:“早晚的事情,人在做天在看啊。” 话落,池钗花碰着门框,无力地瘫倒在屋门口。她的皮肉沾到泥土,血与土腥的味道混合在一块,声音带着颤抖。 问:“这一屋子是什么?” 谢义山拍拍黑牙的肩,起身走到隔壁屋子。 斐守岁紧随其后。 眼见。 满屋的纸偶被精心叠放,她们都不会说话,却看着很吵闹。吵闹着挤满视线。每一只纸偶都不曾沾染尘埃,柜子里存着的纸偶更是连蜘蛛网都见不着。 每个纸偶都有自己的动作,自己的姿态,没有一只是重复的,竟酷似一幅立体的连环画,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屋子里,等候有缘人翻阅。 屋子中间的小桌上摆放了做一半的红纸。桌边的蜡烛燃了大半,蜡油刚刚凝固。又因为一个屋子的纸偶,让屋子的视线昏暗。光透不进来。 外头的天都亮腾腾了,屋子里仍旧是灰蒙蒙的。 池钗花惊得说不出来,手已经拧了一大把黄土。 “真是不少啊。” 谢义山一吹火折子,点燃蜡烛,去看屋子西面的窗户。连纸窗下面都堆满了一层一层的偶人架子。 “让我看看适合你的……”谢义山举着烛台,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,看到了一个与人齐高的纸偶。 纸偶长得与池钗花有八分像,剩下两分的差别,是因为妆发太过于艳丽。池钗花从未点如此红的唇,也未扑这样重的白.粉。 谢义山左右看了看,转头与哆哆嗦嗦的黑牙说:“这才多久啊,能做出这样惟妙惟肖的,师傅您真是神人!” 黑牙可不想答话,那嬉皮笑脸的谢义山却偏偏要他开口,一连串说了很多池钗花不愿了解的事。 “池夫人,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娘家中老仆突然被遣散?或者是,被赶出城。你可有见过离家的黑牙,再次入过城?”谢义山放下烛台,抱起钗花纸偶,“连我这个外乡人都知道的事情,你不应该没听说过啊。” 谢义山走出屋子,外头的亮光一下子照在他与纸偶之间。纸偶稳稳地站在地上,也与池钗花一起接受晨曦所剩无几的暖。 池钗花咽了咽,仰头去看纸偶。 “好像……比那年中秋,伯伯送我的更好看了。”语调渐渐不受控制,委屈的声音,忍耐不住的一呼一吸,刺痛着黑牙的良心。 女儿家扶着门框起身,她在笑,却谁都看不到她的面容了。她伸出手在空中去抚摸纸偶的脸颊,她害怕自己一手的黄土玷污了纯洁的纸偶。 “我该怎么做。” “你什么都不用做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 女儿家将视线从纸偶身上移开,她去看黑牙。黑牙自始至终没敢直视她的目光。 老妖怪倒是对这件事情有兴趣,但他也猜的大差不差了,其中的细枝末节他也不想知道,就去告诉风好了。 风什么都知道。 秋日的飒爽让风垂下来,梧桐叶、枫叶还有竹林的嗖嗖声。一切的故事,都像是一口棺材被掩埋在土里。 之后的事情又有谁能想到。 斐守岁坐在小院的石头椅子上,看着谢义山用不知哪里来的咒术引出了池钗花的魂。但因乌鸦附在池钗花的身上,谢义山无法强行剥离乌鸦,便连同乌鸦一起,一人一妖的魂归入纸偶之中。 纸偶周遭混杂了黑色怨气,混杂生魂的灵。像是一碗腊八粥,浓稠,什么都有,什么都包含。